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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讀過劇本後,眾人就要開始為劇裏的劇情做一些準備了,比如一些打戲,騎馬戲是需要提前練習,因為劇情原因她們還需要練習不同的禮儀,何舒憂還需要學習怎麽寫毛筆字。

如果只是單純要表示劇中的公主要寫字什麽的,好說話的導演也就直接用手替和道具代替了,只是她有個片段是何舒憂飾演的國朝公主要教被送來聯姻的異族公主寫漢字,所以需要拍攝兩人互動的場景,如果何舒憂連裝裝樣子都不會,那實在是不太合適。

為此,劇組還找了一個書法大師來指點何舒憂,不求她立馬成為大師,起碼需要三天速成。

第一天,何舒憂跟著老師學了半天握筆的姿勢和發力點,起勢和落筆都需要多加練習,還有手腕發力點和力度控制都需要自己慢慢悟,畢竟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而且請來的老師也是百忙之中抽空來指導的,如果不是因為劇組有她的熟人,她根本不會屈尊來指點,所以她時間很緊迫,更多的時候都是何舒憂根據她之前的指點自己一個人琢磨領悟。

這邊何舒憂在苦哈哈的練毛筆字,那邊姜初棠在了解她飾演的公主的家鄉的風情習俗,雖說是異域風情,但是實際上劇組將她的身份搞了個大亂燉,畢竟姜初棠的背景只需要一筆帶過,主要還是姜初棠的角色在劇中舉手投足之間表現出來的。一些習俗風情也是集大成所搞得,所以姜初棠也只需要了解個大概。

因為沒有開拍之前,大家基本都聚集在一個廠房裏,那邊吊著威亞鍛煉打戲,這邊還在練習禮儀形態,不過房子夠大,所以兩邊也不怎麽相互幹擾。

而何舒憂則是在一間單獨的小房間裏練毛筆字。

已經被老師放人的姜初棠轉悠著就轉到了何舒憂的地盤上。

小小的房間裏,只有一扇小窗戶,放置一張實木桌子和椅子。因為是臨時場地,墻上是最簡單的白漆,地上連個瓷磚都沒有只有水泥地,小小的木門將小屋與外面相隔,但是還是能聽到外面的噪音。

此時,何舒憂正襟危坐坐在硬板凳上,背挺得筆直,長發紮成高馬尾以防頭發遮擋視線,她穿著最簡單的白色衛衣和牛仔褲,看起來青春十足。

她現在表現得簡直就像是頭懸梁錐刺股的趕考人員,不過她衣服上的墨水暴露了她書法不好的實時。

姜初棠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突然拍了一下何舒憂的肩膀,說:“練的怎麽樣了?”

何舒憂的右肩膀被猛然拍了一下,她的毛筆剛剛才浸滿的墨汁滴到了宣紙上一滴,瞬間暈開,落在她本就歪歪扭扭的大字上。

因為自覺寫的毛筆字實在不好看,何舒憂被這麽一問,瞬間有些氣餒,連忙將寫了一半的宣紙揉成一團,扔向腳邊的紙簍。紙簍裏已經有好幾個紙團了,一看就知道是何舒憂將寫的不好的字都扔到了裏面。

她皺眉不耐煩道:“你看我扔的紙團,就知道我練的怎麽樣了。”

不過雖然她寫毀的字不少,但是她練習了一天起碼還是有能看的幾張字的,那些寫的不錯的就被她放置在一邊,此時正好被姜初棠拿了起來細細端詳。

姜初棠看了幾張,笑著說:“已經初見字形了,就是落筆方向還是有些問題的。”

何舒憂在這狹小的空間內寫了一下午的大字,本就有些煩悶了,手早就酸了,本以為姜初棠進來是能讓自己放松一下,誰知道她是指點自己來的,這讓她語氣更不好了,她嘲諷道:“喲,看不出來,您還是書法大家?”

姜初棠沒有理會何舒憂話語裏的諷刺,直接坦然說:“會一點,小時候跟著爺爺練過瘦金體,不過這麽多年不寫,就生疏了一些。”

何舒憂聽了之後,立馬來了興致,因為這個大師讓她練習的是楷體,楷體是她上小學時就被老師逼著練習的字體,在不會寫連筆字之前她就一直寫的楷體,早就寫膩味了。

沒辦法,實在是她基礎薄弱,對於毛筆字的了解也僅限於小學初中時學校設置的課外活動上,她只能寫她眼中那些中規中矩的字體。

現在得知姜初棠不僅會寫毛筆字,還會寫瘦金體,倒也不覺得枯燥了。

何舒憂當機立斷,從椅子上站起來,給姜初棠讓位置,說:“這麽厲害,不介意給我表演一個吧?”

姜初棠看了幾張何舒憂寫的字,喚起了小時候跟著爺爺學練字的時光,這屬於她自己擅長的範疇,早就安奈不住想為何舒憂展示一波了,何舒憂現在主動讓位剛好和她的意。她也不謙虛,挑挑眉就坐在了椅子上。

因為何舒憂剛剛一直坐在椅子上,她剛站起來就把姜初棠按在了椅子上,現在椅子還留有她的餘溫。此刻姜初棠隔著長褲感受到了凳子上的溫熱,有種不自在的感覺,再加上是要在何舒憂面前秀一把,所以她握筆的時候都有些激動。

何舒憂倒沒看出她的不自在,只是興致勃勃等她寫字。

只見姜初棠看了毛筆半響,然後又磨了磨墨,磨完墨,她將毛筆沾了沾墨水,隨後又平鋪宣紙,突然不知道寫什麽,她略加思索,將一切準備妥當後她一臉認真的在紙上寫了幾個字。

“何舒憂姜初棠徐婉君李若新鐘杳杳......”

她在紙上寫下了兩個人的名字後,又不知道寫什麽了,就順著將兩人之前飾演過的角色一一寫了下來,寫到最後幾個字,宣紙上的墨痕已經淡了不少。

姜初棠本想將毛筆擱置寫幾個意思意思就行了,卻沒想到何舒憂這次十分有眼力的拿過墨條,在硯臺上磨了起來。

何舒憂解釋說:“我都寫了一上午了,早就寫的手酸了,看你喜歡寫你就多寫幾個,好讓我歇歇。”

原來不是因為想要欣賞自己的書法,只是想趁機偷懶罷了。

姜初棠輕笑,見何舒憂起碼為她磨墨了,也就不再糾結,拿毛筆蘸墨汁,沖何舒憂微微一笑,說:“你想讓我寫什麽?”

“你隨便寫,愛寫啥寫啥,字越多越好。”

姜初棠有一瞬的無語,但還是提筆寫了起來。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這是劇本裏的一首詩,是劇中何舒憂的角色教姜初棠的那個角色寫下的一句詩,現在倒是姜初棠在何舒憂的註視下將這首詩寫了下來。

何舒憂自然也在劇本裏看過這句詩,她看到紙上的字,輕輕挑眉,說:“嘖嘖,這首詩還挺好。本來我以為只是想表達對愛人如同眾星捧月的重視,誰知道前幾天了解才知道是希望即使相隔遙遠也能向星月一樣彼此交相輝映,倒是符合那倆角色。”

姜初棠點了點頭,說:“雖然兩人沒在一起,但起碼她們確實都像星月一樣各自發光了,也算是應了這首詩,就是可惜了她倆的感情。”

此情此景,倒讓何舒憂突然想到了一個詞,說道:“我覺得,咱倆現在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

“什麽詞?”姜初棠一邊寫著詩句,一邊問她。

何舒憂說:“無病呻吟。”

寫完一句的姜初棠有點呆楞,何舒憂這轉變的速度快到讓她反應不過來,她問:“啊?”

“就是覺得咱倆練字歸練字還探討起來文學並且感嘆倆人的感情了。”

“畢竟角色要靠我們塑造,即使劇本裏兩人達成目標沒有遺憾,但我還是想懷有愛和眷戀去演。”姜初棠說出了自己的理解。

何舒憂也沒有再反駁,其實她也對兩人天各一方的結局感到遺憾,但她的理解卻是葉驚秋一直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麽,所以遺憾和目標比起來不值一提,她也無需在戲外為葉驚秋傷春悲秋。

姜初棠在紙上寫下那句詩後,發現紙上還有很大一片空位,就問何舒憂說:“我能在空白處再寫一句嗎?”

“寫什麽?寫‘姜初棠提筆’?”何舒憂挑挑眉,語氣逗弄。

“那倒不是。”

“沒事,你寫吧,寫什麽都行,寫‘何舒憂大笨蛋’也行。”

姜初棠輕笑,說:“我才不會寫那個。”

說著,她就在紙上寫下一句“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

何舒憂指著那句詩,說:“啊,我的名字。”

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出自《詩經》中的月出篇,不過很多時候很多人都以為是排憂解難的意思,今天見姜初棠將自己名字的出處寫下來,有種說不出的愉悅,就像是她們共享了一個小秘密。

按理說,《月出》一章應該廣為人知才是,奈何她的名字出自第二句,而更多的人只知道“舒窈”,而第一句也確實朗朗上口比第二句好記。

此時的何舒憂就像是推理作者發現有讀者註意到了自己小說中寫的線索一樣欣喜,她覺得這句寫的比上句好多了。

等姜初棠寫好後,何舒憂直接拿起宣紙,將紙上的墨跡吹幹,然後小心翼翼將紙張折疊起來,輕輕放在自己帶來的包裏,說:“回去我就找個畫框裱起來。”

姜初棠被何舒憂的轉變搞得有點摸不著頭腦,她撓撓頭,表情有些呆,說:“不至於,我這水平也不怎麽樣。”

何舒憂大驚,說:“你不會把我的玩笑話當真了吧?你這字寫的很不錯了,再加上你名人效應,回去裱起來後就賣給你粉絲。”

說著,她又把宣紙鋪開,指著一處空白,說:“快,簽下你的名字,證明是你寫的。”

姜初棠看著何舒憂認真的模樣,知道她依舊是在開玩笑,但還是依言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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